抽空儿忙

七月,八月

一个多月前,父母带着小侄子来北京过暑假。 提前好几个星期,我就开始了天翻地覆的大扫除、大整理。可是,父母来了,还是看出了一些问题,甚至是我得意的地方,也在繁华的假象下,一眼看出那深埋的危机。 比方说,我最引以为傲的绿色植物,他们一见就说,统统都要换花盆,更大的花盆。 换花盆的现场惊心动魄,一片狼藉,他们却一派从容,handle自如,在把天花板那么高的榕树从花盆里拔起来的那一瞬,我惊讶地发现,父母是对的:纠缠错综的根须盘据了整个花盆,几乎没剩多少土壤了——原有的土壤都被暗地繁殖起来的根须吃掉了,据说,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两年,就会突发危机,一夜颓败。

听人谈起

听人谈起他,在一间日料馆里。很大声地谈起他。 男的说:你知道LuXun吗……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在仙台你知道吗? 循声望去,是一对年青的男女。男的稍稍轻佻,女的微微风尘。

骄傲

她食量极少。 少到每次和她吃饭,都不由得会为她担心。 问她:食得这样少,靠什么活着呢? 骄傲,我靠内心的骄傲活着。 ——她这样答。

一个女孩(三)

听见我跟服务生借笔,她猛地回头盯着我说:你好有安全感啊,不带笔就出门。 我回说,因为出门前换了包,所以忘记了。

比较不自私些

天津中国大戏院的戏票很简素,薄薄一张小纸条儿,白纸黑字,却也一样具备着一张本分戏票所应有的一切贤淑和诱惑,习惯了北京烫金錾银的豪华大票,乍一拿到这质朴的小纸条儿,惊喜之余,很怕它会难以承受之轻地随风而逝,不断地问为大家保管戏票的小水姑娘:票收好了吧?票收好了吧?小水姑娘摸摸口袋,也不太拿得准,又伸手进去掏出对折起来的小纸条儿们,说:在呢,在呢。 在《彼得堡故事集》里,对于当年彼得堡人最喜爱的涅瓦大街,果戈理用“游荡的气氛”来形容,说任凭你有再急的事,只要一进入到这条大街,一被这种游荡的气氛包围,就准会把一切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因为,在涅瓦大街遇到的人,仿佛比在其他街上遇到的人“比较不自私些”。 我想,我这么喜欢天津,这么喜欢天津的戏院,也许是因为,我在天津,在天津戏院里遇到的人,比较不自私些吧。 就好像是,他们把自己多年打磨的缓慢气息,果戈理所称道的“游荡气氛”,慷慨地赠与了我们这些向他们生活里匆匆张望的游客。。。    

她的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她的粉丝们说,“她的脸上时常挂着神秘的微笑”。 据说,张HD不久前在大会堂的演唱会,前晚吃了六粒安定。 不知道脸上时常挂着神秘微笑的她,是不是也要吃安定来安眠。 但她的确出了个小差错——本该是“那时节奴妆奁不下百万”,她一下跳到了“囊虽小却能做续命源泉”。连我都听出来啰。

我与海棠花同学的关系

去年12月,在走廊里捡了一盆濒死植物,经专业人员鉴定是玻璃海棠,当时尚残存五片叶子,我对它一见如故,就搬进了家。为了挽救它,我做了如下努力: 1. 上网查询这种植物的栽培方法。 2. 电话父母咨询家传养花秘方。 3. 登门拜访有这种植物且长势喜人的家庭,虚心取经…… 经过两个月的精心维护,Wow,第六片叶子长了出来。 但是,这只是一个甜蜜的假象,又过了三个月,五片旧叶一片新叶,一夜之间,全部萎黄: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地全部萎黄——就这样,海棠花同学单方面和我解除了关系。

外省青年

在附近超市意外遇见法语老师,来自小城 le Mans(勒芒)的质朴法国青年 还是棕色贝雷帽,咖色大衣,黑色帆布裤 入秋以来,一直就这身 以至于有同学怀疑他从不换衣服 他蓄须、戴眼镜,看起来像36—46,实际上才26 有一点点像契诃夫的一幅画像,是我遇到的最质朴的法语老师

霍不思来到江湖!

因了美女编辑小蔫的飞针走线,霍不思同学的新书《做戏》已新鲜出炉: (山东人民出版社2006年10月版)

霍不思同学的文章、新书及本同学的序

霍不思同学的新书《做戏》即出,其中《风情万丈》一文载新一期《读库0604》:http://pigu6.yculblog.com/post.1446942.html 本同学为《做戏》所作序言《小小的知情者》之开头: 我小时候曾经和霍不思一起看过戏,当年看戏的情景、所看戏曲的曲目在我早已是很模糊了,但霍不思却都记得分明:当时看戏的情景、看戏时细微的动静、看戏人和演戏人的表情……也许就是在那一刻,戏,这个来自古中国的粉墨魅影,在她小小的心灵里驻扎了下来,开始了彼此经年的友情。我后来也看过一些戏,但始终只是看个热闹,凑个闲趣,在这里不说也罢;至于霍不思后来看了些什么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非常喜欢看戏,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