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匆匆赶路,一抬头,看见了他:衣衫褴褛、长发纠结的一个背影
环顾四野,百米方圆,杳无人迹
出于本能放慢了脚步,同时,内心里,有一个热切的希望在迅速长大
希望这个可疑的的背影,加快步伐,走向远方,远到与我无关那么远的远方
但是,显然,在这个闷热的星期六傍晚
这个长衣长裤的流浪者,并没有听到背后5米处的我的心声
尽管手里拎着一只大号茶缸,他却并没有用它来工作
只是慢慢踱着方步,东张张,西望望
似乎是在享受夏天黄昏的静谧,并不预备马上远离我的视线
我只好停在原地,等待,等待他慢慢离开。。。
我想我错了,我想我误解了他,我想,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这个世界
他应该都不具伤害性
但我们这些一向被教育要学会自我保护的人,不是常常犯下这样的错误:
对永远也不会伤害到我们身的人,保持距离,防范森严
而对那些注定会伤透我们心的人,却烈火焚身,戒备全无
美术馆东街的黑衣流浪人,请原谅我
原谅我对你没有充分理由的提防——假设,我的提防
伤害到了你,伤害到了你作为一个自由流浪者本应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