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2006

“文化底蕴”

别人都写“个体出租”,他却是“东城个体” 问他是东城哪儿的,却被反问“来北京多少年了” 我答21,他说:“21?那还不够体会老北京的文化底蕴。” 我问那得多少年才能体会他说的那个文化底蕴呢? 他说:知道吗?东城最有文化底蕴 我说:也是,东城文化单位多 他说:“错!是老四合院多,告你吧,宣武、崇文、西城三个区加起来也没有东城的四合院多! 可惜现在拆得太多,把这文化底蕴给破坏了!” 对于我去的地方 他说:那地方不好,没文化底蕴 我没敢说我以前住东城,要不他一定会问为啥要离开一个这么有文化底蕴的地方 去到这么没文化底蕴的地方 唉,这不是第一次了: 出门在外,一不留神就会碰上文化底蕴    

关于《船讯》的对话

6月出的书,现在才纷纷听到“真的很好啊”的反馈,在我看来,这不能算是慢热——毕竟,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过活,不一定非要像这个时代要求得那么快:读一本376页的书,是需要一些时间和心绪的。 今天在网上,又有同学谈了读后感: ——船讯看完了 ——那个结尾很棒呵 ——是啊 ——我很少有能够完整看完的文艺小说 ——这篇居然看完了,还觉得很是荡气回肠 ——很多地方都写得很好 ——嗯,许多片段,句子,都能触动你 ——313页写他前妻给他鸡蛋做礼物那段,一般作家很难写出来 ——结尾来的尤其奇崛。。。我想找影碟来看 ——别看!没小说好! ——但感觉凯文斯派西未免太好看了点 ——就是 ——扳着指头数数,好莱坞还真找不出这样一个男人    

外焦里嫩

接一位闺蜜求助电话,说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迎头碰上情敌 她自己素面朝天,人字胶加T恤仔裤 对方日穿晚礼,烟熏妆、假睫毛、层进式桃色指甲油 武装到后槽牙 她以为自己翻过筋斗下过油锅 谁知,还是外焦里嫩 无法handle,遂置工作于不顾,迅速离开现场 我安慰她说:外焦里嫩也好,起码还有再下油锅的资格证 完全炸焦不就没证了吗    

投诉

作为一个拥有很多权利的社会主义消费者,在消费过程中,不用说是有过很多次投诉机会和投诉冲动的,但无奈,我这人太懒、脾气没少被损耗,经常是想想罢了,从未付诸行动。 但是,上个星期,陪一位上海来的同学去药店买药,目睹了一次上海同学的维权行为,给了我很多启示:当时,上海同学交款后取药时,在柜台上打开包装,发现盒内说明书和外包装不一致,当场提出异议,要求退货,谁知,收款员是个异常凶蛮中年女,异常凶蛮地拒绝退款。

ZLS小组在接头,HTCZ小组在行动

一迈进这间小便利店,就觉得很港片儿,很有港片儿情节要发生。 果然,迎面过来一个套着颈箍的霍夫曼——身高、体形、表情都很霍夫曼,就连颈箍的肉粉色也像极了霍夫曼在碟中碟3里的假脸:嘿,不是港片儿,是好莱坞大片儿! 我瞥着他看,指东望西地瞥着他看,忍着笑指东望西地瞥着霍夫曼看,等待大片儿情节的到来。霍夫曼迅速进入角色,竖起食指做了个禁声的表情,擦肩而过的万分之一秒,压低嗓门、僵着脖子、指东望西地瞥着我说:“明天,明天就能拆了。”

书的性别

《21世纪经济报道》读书副刊新设“读城”栏目,请不同城的作者写各城的阅读,应副刊主编李二民邀约,本同学写咱北京城,这是8月4日的文章片断: 书的性别 杜丽 关于书籍、关于读书,我最深刻的记忆是刚工作时回北大去朗润园季羡林先生家组稿的经历。那是我第一次走进这样一位大学者的家,与其说是一个家,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图书馆——顶天立地的几排书架,不设沙发和座椅,据说是因来访者太多,为防久坐闲谈浪费时间而不得已为之。季先生带我看他的两个书桌,当时他同时在从事着两摊研究:“上午在一张桌子上做一项,下午就转移到另一张桌子上做另一项”。这件事情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太令我这样一个好学的女青年向往了,所以,在从简陋的studio搬到现在的新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设立了两个书桌——一个用来放电脑,一个用来读书。

你的名字

连续两天,都碰上名字里有“增”字的司机:昨天的师傅姓“金”,叫“金增利”;今天的姓“马”,叫“马增有”。 “增”,多么朴素美好的生活愿望! 苟树真不安于做保洁的工作,要去“化工厂那边的一家生产橡胶手套的工厂做女工”,她豪情万丈、毅然决然地跟我说:“我不干了!我要走!我受不了了!太没意思了!我一定要走!” 我劝她不要去,说车间有污染,伤身体,而做保洁虽然累点儿,但至少不会损害身体。 不知是不是听了我的劝告,她没去橡胶手套厂,还是留了下来。但我却很难约到她,每次都是“出去干活了”——保洁公司说,找她的人家太多,需要提前一天预约。 最近两次,他们分别给我派了不同的女孩,一个叫“安红端”,一个叫“张嬉娥”。 前一个女孩果然很“安”,很“红”,很“端”。后一个我以为是“喜娥”,但她很坚定地说:“是女字旁的嬉,女字旁的娥。” 我得说,她人很女子。    

火车记

不知怎么,他们说起生死,在早晨7:30 先是一个14、5岁的男孩,被问及脸上的青紫时 妈妈说,是来的火车上,把箱子放行李架时碰了孩子的脸 孩子摸着脸问:“妈,我这会不会死啊?” 妈妈说:“去,一边儿去!想死哪那么容易!” 孩子说:“我不想死,我才活了这么一点儿啊。”(众笑)